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身份的焦虑

时间:2010-08-09 01:01来源:《读者》(原创版)供稿 作者:毕诗成 点击:
前日,和许久不见的老同学在一起闲聊。A同学对我说:知道吗?咱班B同学买车了。可是不到一个月,他就把车卖了。这是为何?难道养不起?我有些诧异。A同学笑着说:自然不是因为这个。他买的是一款三四万块钱的小车,刚买的时候还挺得意地去接老婆,谁知没几天

  前日,和许久不见的老同学在一起闲聊。A同学对我说:“知道吗?咱班B同学买车了。可是不到一个月,他就把车卖了。”“这是为何?难道养不起?”我有些诧异。A同学笑着说:“自然不是因为这个。他买的是一款三四万块钱的小车,刚买的时候还挺得意地去接老婆,谁知没几天,老婆一脸不情愿,说单位外面停的车里,就他的车档次最低,把脸都丢尽了。郁闷之下,B同学干脆把车一卖了之,暂时重回‘11路’大军,为买上‘不丢脸’的好车继续奋斗。痛定思痛,B同学总结出了一句经典之语:‘没车的时候,谁都不知道我挺穷的,这一买了车呀,人家一看,就都知道我是个穷人了。’”
  
  “走自己的路,让别人说去吧!”这话说起来简单,但在今天却并不容易做到。原本以为这只是中国人死爱面子造的孽,后来发现,这是全世界“初步富裕起来的人民”的一个通病。用英国作家阿兰·德波顿的话说,叫做“身份的焦虑”;用美国作家艾本斯坦的话说,叫做“势利主导社会”。据这些先发达起来的国家的作家说,这种繁荣起来的经济造就的“富裕病”,已经困扰西方社会长达数个世纪,只不过现在漂洋过海,东渡到中国罢了。
  
  这种“身份的焦虑”遍布我们生活的方方面面:衣服买了件名牌的,向别人说起时声音都不免高了八度,虽然那也许不过是打折或换季时的淘汰品;家电买了国产的,即使质优价廉,都自觉矮了他人几分。这还不可怕,可怕的是它永远不会有尽头——从没房子到有房子,从小房子到大房子,从一套房子到多套房子,从多套房子到多栋别墅……B同学买了车,在我们这些步行族看来,已然是身份的提高。而身份提高的快乐之所以那么快就消失,是因为他又有了新的身份的焦虑——此时,他的目标人群是所有的有车一族,在这一族中他又成为了地位低下者,怎么快乐得起来呢?
  
  市场经济就是这样繁荣的。多造一些车或许可以拉动内需,但在这个过程中,我们愈发地感受到高温的煎熬,感受到环境的恶化,感受到资源的稀缺……更重要的是,在这个过程中,每一个社会人都承受了太多的心理煎熬,没有多少人能感受到居于金字塔尖的快乐。
  
  作为一个群体,人类被消费竞逐的游戏所玩弄,并付出了无法估算的代价,但是,有人愿意主动退出这场代价昂贵的游戏吗?又可能退得出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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