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争论和沉默

时间:2010-07-18 23:33来源:《读者》(原创版)供稿 作者:周玉洁 点击:
沉默:是金,还是怯懦? 我是一个不会争论的人,当我遭遇到必须立即反驳的观点,我的大脑里会迅速地跳出一团乱麻,那些未成形的逻辑和道理,纠葛在一起。我力不从心,故作镇定地笑一笑,反问道:是吗?而后,我挪开目光,陷入沉默。一场原本可以很精彩的辩论

  沉默:是金,还是怯懦?
  
  我是一个不会争论的人,当我遭遇到必须立即反驳的观点,我的大脑里会迅速地跳出一团乱麻,那些未成形的逻辑和道理,纠葛在一起。我力不从心,故作镇定地笑一笑,反问道:“是吗?”而后,我挪开目光,陷入沉默。一场原本可以很精彩的辩论,因我的退却而烟消云散。朱自清说过:“沉默是一种处世哲学,用得好时,又是一种艺术。”可我深知,我的沉默不是艺术,是无能,是丧失了语言锋芒的虚弱。
  
  我在沉默着走开后,总会再次想起那个我该反驳的观点,试图在纸上写下一些论点和论据,但那都是马后炮,我从不会朝谁“开火”。
  
  我达不到“桃李不言,下自成蹊”的境界,更怀疑“雄辩是银,沉默是金”。我欣赏那些思维缜密、临危不乱,可以利落、犀利地说出内心观点并据理力争的人。
  
  当朋友向我讲述她与一位中年女作家在一次文艺座谈会上展开辩论的情景时,我听得激昂无比,我能想象出当时的情景:她妙语连珠、气势恢宏地将那女作家驳斥到尴尬的境地。四座的名家为她敏锐的思维和熠熠生辉的观点鼓掌时,我想出了她当时的样子,那个女孩,镇定自若,那么英勇,那么可爱,光芒四射,让我羡慕、敬佩。
  
  小托马斯说,要敢在某些问题上争论。我从不敢,我害怕看咄咄逼人的眼神,害怕箭在弦上的气氛,害怕出口就失了章法的狼狈。我喜欢看辩论会,喜欢听法庭上律师的精彩辩护,喜欢那些情绪饱满的演讲,甚至于聚会中小小的争辩,都会吸引我,我目不转睛地盯着辩论者,两眼放光,禁不住喝彩鼓掌。
  
  ……
  
  我在不断的阅读和观察过程中,看到了争论的光辉,一个沉默的人是那样渴望能真正交锋,争论一次。
  
  这与性格有关吗?与幼年的记忆有关吗?
  
  记得小时候,奶奶常说的话就是:“万事让人非我弱,宰相肚里能撑船。”那时候我不明白这句话的含义,只知道奶奶养的一只大公鸡跑进了邻居家的鸡笼,奶奶面带笑意去讨要无果后,在回来的路上,就自言自语地说起这话来。
  
  后来,常听奶奶说起这句话,似乎很多事情都可以照此法则去解决。长大后,我明白了,其实那种“让”是一种自我安慰,是面对无力抵抗的势力时的退却,是迫不得已的退让。邻居家的三个青壮少年誓死护卫着鸡笼,邻居大妈双手叉腰,连蹦带骂,奶奶又能如何?
  
  我在垃圾堆上捡回了我家大公鸡漂亮的尾羽,奶奶帮我把它们扎成了一个漂亮的毽子。我抚摸着大公鸡的羽毛,伤心地想,道理在我们这边,只要我们敢于力争,只需打开她家的鸡笼,我们的大公鸡就会自己跑回来。可我们错过了时机,大公鸡已经被可恶的邻居大妈和她的儿子们吃掉了。
  
  沉默和退让会使我们失去很多东西,我们换回了短暂的安宁,却将继续面对虚无和软弱。生性的怯懦无法激起争辩的斗志,无力迎战,无法清晰、率性地表达观点,力量在舒缓中丧失,阴柔的结果是永远蓄势待发,却从未真的较量过,那痛快淋漓的体验只属于智者和勇者。
  
  一个沉默的人总会对那光芒四射的辩论者报以赞赏,当她在角落里体味沉默的悲伤时,会看到争论的光芒变成激荡心灵的力量,稍纵即逝,耀眼明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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