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别轻易扭转你的眼睛

时间:2009-11-08 23:19来源:《读者》(乡土人文版)供稿 作者:大爱无痕 点击:
眼睛盯着别人,很多时候只是看到外表,内里的深奥很难看透。别轻易扭转你的眼睛——视角选错了,会让你的感知失误,这是一种温柔的残酷。

  小区门口,熙熙攘攘的街道边,一家面条加工店生意出奇的好。每到中午,买面条的人排着长长的队伍,都想尽早拿到属于自己的面条。卖面条的店主,双手娴熟得像安装了程序的机器。由于是经营多年的老店,面条做得薄厚均匀且从不掺假。客户如果忘记带钱了,店主也不记账,只是随便地喊一声:“某某面条两斤,下次给。”然后就急忙给下一个人称面条。
  最忙碌的时候,老板和店里的几个人要忙到下午一两点,常常累得满头大汗,可由于效益不错,心里是极其甜蜜的。现在很多人都感到钱不好挣了,能有这么好的生意,内心自然舒畅。
  面条店的旁边是一家卖馒头的店,生意也是非常好。馒头白暄,店面干净。无论是春夏,还是秋冬,店主总是用厚厚的棉被盖住馒头,让每个买馒头的人无论何时都能拿到热乎乎的馒头。
  两家的老板虽然都是外来的打工者,但大家早把他们当成了小区的一员。
  闲暇的时候,面条店老板看着卖馒头的,就说:“还是你们清闲,可以预先蒸好馒头,卖的时候自在呀!”满眼的羡慕。
  卖馒头的就会说:“哪有你们好啊。我们不是起早就是贪黑,熬得实在受不了。哪像你们,只是中午这几个小时忙!”眼馋得脸上的皱纹都颤动。
  面条店老板就笑着说:“那我们换换咋样?”
  馒头店老板立即表示赞同:“只怕你舍不得丢下这么好的生意。”
  说归说,一到固定的时间,两家就各自忙起来,哪有时间多说一句话啊!
  大家逐渐习惯并依赖这两家的面条和馒头。先后也有几家新开的馒头店和面条店,但小区的住户不照顾,都先后关门歇业了。
  住户越来越多,面条店和馒头店几乎不能满足大家的需求了。但大家依旧宁愿早早地来到店门口,宁愿排长队,却不愿到别处去买。
  似乎是约定,固定的时间、固定的地点、固定的人群,大家年复一年、日复一日地重复着同样的事情。谁都觉得生活本来就是这样的。
  然而,这样一成不变的生活节奏却在春节过后的那一天,被打破了。
  先是面条店停业整顿,然后在某一日突然挂出牌子——“丰盛馒头店”。再到他店里买馒头时,尽管都是老熟人,很多人还是要扭回头看看原来馒头店老板的铺子和脸色。本来以为,馒头店的老板要生气,毕竟抢了他的生意。可没想到,馒头店的老板却有一种超然的解脱感,仿佛终于有人为他缓解了压力,挺感激似的。
  再后来,馒头店的老板索性也换了职业,挂出了“家佳面条店”的招牌,开始经营面条生意。小区的人们再买面条和馒头时,似乎并没有感觉出有什么异样,依旧照顾这两家的生意。
  很快,“家佳面条店”的老板感觉到每斤面条仅有几分钱的利润,忙整整一个中午,三四个小时,尽管累得腰酸背痛,还是没有原先卖馒头的收入多。而且,客户站在那里立等着要,催得手忙脚乱,连擦汗的工夫都没有。老是这样,怕要累出病来。
  “丰盛馒头店”的老板也渐渐有些抱怨起来。蒸个馒头,一笼一笼地捏,麻烦不说,如果是天寒地冻的日子,背后是凉飕飕的风劲吹,脖领子里都是冰凉的。蒸好了,笼屉却大得一个人抬不动。抬笼屉的时候,好几次烫了手。万一哪次馒头蒸得稍微黑了硬了,就剩下了。看着剩下的馒头,他的眉头开始皱了起来,叹息一声连着一声。
  两家店的老板都在边干边踅摸,有没有更轻松更好的生意呢?
  “丰盛馒头店”后来转行卖菜;“家佳面条店”改做小商品超市,店里的商品琳琅满目。
  又一年春节过后,大家再没有看到他们熟悉的身影。
  原先的面条店和馒头店,在大家的视野里不复存在了。
  眼睛盯着别人,很多时候只是看到外表,内里的深奥很难看透。别轻易扭转你的眼睛——视角选错了,会让你的感知失误,这是一种温柔的残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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