背篓里的贵州
时间:2010-10-24 22:01来源:《读者》乡土人文版供稿 作者:封宇平 点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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宋祖英当年的一曲《小背篓》,让我们知道,在山寨,背篓还兼职孩子们的摇篮,装载过无尽的母爱和孩子们无数的美梦。所以在遵义街上遇到一个用背篓背着婴儿的中年男子,并不觉得新奇,大家纷纷用相机捕捉那婴儿天真可爱的表情;而在贵阳的清晨,可看到背着背
宋祖英当年的一曲《小背篓》,让我们知道,在山寨,背篓还兼职孩子们的摇篮,装载过无尽的母爱和孩子们无数的美梦。所以在遵义街上遇到一个用背篓背着婴儿的中年男子,并不觉得新奇,大家纷纷用相机捕捉那婴儿天真可爱的表情;而在贵阳的清晨,可看到背着背篓的行人,他们匆忙的脚步,让你很难猜到他或她背负的重量。近距离的观察他们是在汽车站对面的市场和所住的黔灵大酒店附近。先说宾馆边那个背沙石的赤膊小伙子,只见他咬牙背起一背篓的碎沙石,不像湖南工地上小工们用扁担挑。或许背篓才适合贵州的山地,适合崎岖险峻的山道,而在这繁华的都市里,依然用它在装载沙石。这是习惯?还是为了不给街道小巷添堵?背篓与背负者的肩膀同宽,再狭窄的小巷,也不会因此堵塞,这或许是劳动中积累的智慧或“贵阳特色”。
最让人感动的是在汽车站对面的大市场里,一个用背篓驮运着几大包货物的脚力经过我身旁,使人感到沉重的货物或更沉重的生活装在背篓里,他用出卖力气获得相应的报酬。厚实的肩背,粗声的喘息,谦卑的呼喊,我心里不由祝福他背负的希望。雇用他的也是小贩吧,贩运的又是小山村老百姓一份生活的希望。
这繁华的市场,熙熙攘攘的人群,真实的贵阳市并不仅是甲秀楼的灯火,不仅是苗家酸汤鱼的香气或小坪地里抽陀螺的鞭声。听见几个背着空背篓的人轻声地问可能的雇主:“要背货吗?”即使被拒绝,他脸上的平静也让你看不到失望和失落,还是继续寻找新的机会;背着货的,哪怕累到拄着棍子,也不粗野地吆喝无意间拦道的行人,背篓的空或满左右他们的表情和快乐。没有背篓的穿行,你可能会感觉到阻滞和拥挤,背篓的丰满不是脚力们自己的私事,他将沉重背走,将货品接卸。尽管已是汽车的时代,大市场的物流却仍然大部分靠背篓搬运。背篓如江河中的一朵浪花,掀起行人身边的一缕风,让你看到山区人对生活的追求。和山城重庆的“棒棒军”又不一样,敞口尖底的背篓是每日吟风唱月的贵州人的山歌,它自成篇章或段落,并不无聊地重复。
在开会的闲暇,看窗外的黔灵山真像是倒扣下来的背篓。森林很近,青山满眼,“林城”贵阳可不是浪得虚名。看多了都市的霓虹灯,看厌了时装和虚伪的笑脸,贵州人恬淡的步伐和平静的面孔,让时光的感觉很真实也很自在。不知道为什么,独对背篓产生了审美的欲望,喜欢窥视里面的风景。
记得抵达贵阳的那个晚上,看到背篓是脚力或流浪者在路边休息倒卧的枕头,背篓也是脚力们招揽生意和担负运送的工具,是他们背井离乡的乡愁,是他们回家装载快乐和幸福的包裹。你可以不在意背篓里的那些东西,但你应该尊重他们选择的职业,尊重他们的劳动和奋斗。早晨的一些卖花生或杏仁的小贩,也是用背篓的多。这是外乡人识别贵州人的标志,是他们身份的象征。贵州人的负重,和山东泰山的挑山工又是不同的,他们用腰背,用双肩甚至脖颈去承重,几乎和超重超高的货物凝成活动的雕塑。背篓里外是贵州的魂魄,是贵州人的坚强,是贵州人的质朴和真诚。
男的女的老的少的,新的旧的有衬里的没有衬里的,样式相似的背篓,流动在贵阳的大街小巷,不管是小贩还是平民百姓,这份质朴让人想到城市所谓环保购物袋的可笑。一个背篓,就是地域的文化,是家用的日常用具,也是行走的背包,多功能,不花哨。
即使是坐在车上,也偶尔能看到窗外的山地和田野上,形形色色的背篓。
背篓是贵州的诗,让我无法忘记。背篓又是贵州的一个审美符号,看到它,我就想起勤奋努力的贵州人。
【出处】贵州政协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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