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荒芜的姹紫嫣红

时间:2013-08-16 15:23来源: 作者:远歌文学社 点击:
满园绿色在他看来不过是一片荒芜,而她,却听见了一片姹紫嫣红。 他,和众多的人一样,每天在这座城市里奔波劳碌。他是一名普通的打工仔,没有学历,没有背景,有的只是一颗在城市中安身立命的决心,多少个夜晚,孤身一人走在狭长的巷道,听着万籁寂静的低吟

  满园绿色在他看来不过是一片荒芜,而她,却听见了一片姹紫嫣红。
  
  他,和众多的人一样,每天在这座城市里奔波劳碌。他是一名普通的打工仔,没有学历,没有背景,有的只是一颗在城市中安身立命的决心,多少个夜晚,孤身一人走在狭长的巷道,听着万籁寂静的低吟,凝望着昏黄的灯光无限拉长的背影,他会问自己,究竟又在坚持着什么呢?
  
  城北的小阁楼里,租住着无数和他一样窘迫的务工人群。每天踏着晨曦稀薄的雾霰,穿着地摊上淘来的廉价西装,奔走在凹凸不平的石子路上,赶上最早公交奔向几百里之外的城市中心,坐在拥挤不堪的公交车上,从公文包里拿出洗得发白的绢布,弯下身子将鞋子上的点点泥淖拭去。然后,在某个站台,整整略微褶皱的西装,抬头挺胸,踏着沉稳的脚步,光鲜亮丽的消失在旋转门外。
  
  又会在某个华灯初上的夜晚,熄灭大楼办公室的最后一盏嘶嘶作响的白炽灯,乘着只有寥寥几人的末班车,疲惫不堪得如同烂泥般瘫坐在座位上,望着窗外一片灯红酒绿的繁华,听着引擎轰隆隆嘶鸣。在某个十字路口,停车的瞬间,望着窗外飞速而过的私家车,他会遐想,在那个霓虹闪烁的夜晚,他坐在崭新的奔驰上,向着家的方向疾驰而去。
  
  三年如一日的生活早已将原先身上的戾气消磨殆尽,在那个窄小的格格铺里,面对着一堆繁琐的数据,像蜗牛般在自己划出的壳中随遇而安。他问自己,这样的生活还要持续多久,一年?两年?十年?二十年?或者更久?望着桌子前峰峦叠嶂般的文件,看着不断更新的数据,一阵阵恶心如波涛般直冲脑海。突然间,他奔出了办公室,在无数惶惑不安的目光中消失了,留下电脑上还没有完成的数据库。
  
  在一番粗秽不堪的辱骂声中,原本害怕的目光中充斥着血腥的愤怒,不顾一切的将公文包扔在老板肥大的啤酒肚上,夺门而出。走在中午温暖的阳光下,他问自己,多久没有看过玻璃外的阳光了!他笑了,笑得那么肆无忌惮、猖狂得不可一世
  
  坐在书桌前,看着东方的太阳徐徐升起,又在西面榕树的罅隙间缓缓落幕。沐浴在温润的阳光下路过一个个熟悉的街角,聆听一场又一场热闹的音乐会。
  
  银行卡上只有四位数字,只抵得过一年的房租罢了。看着手上寥寥无几的现金,由红变绿,又由绿变黄,最终翩然离去,苦涩蔓延在眼角,如藤蔓般攀岩开来。
  
  意志消沉的他整天浑浑噩噩,他把自己锁在了屋子里,一听又一听的啤酒罐进胃里。把自己灌得烂醉如泥,然后便疯子般的自言自语、自怨自艾。他想,自己一定快疯了吧!
  
  窗外的阳光透过玻璃照在眼睑上,唤醒了宿醉的他,屋子里,啤酒瓶凌乱的撒落在地板上。揉揉有些发烫的脸颊,望着窗外,他看到了她,一个小家碧玉的邻家女孩,不同于城市女孩浓妆淡抹的绝艳倾城,白皙的皮肤,清秀的面庞,如同芭比般娇小可人。
  
  她从井边灌满一壶水,从阁楼下沿着阶梯缓缓走进楼顶花园里。如同精灵般在花丛中穿梭着,从左往右,从前往后,一棵一棵的浇灌着。偶尔,蹲下身子,抚摸着嫩绿的新芽,如长颈鹿般伸长了脖子凑了过去,嗅了嗅,然后,脸上露出了满足的笑容,她,似乎看见了盛开在明天的满园****姹紫嫣红。
  
  踉跄着从床上坐起,取下窗檐上花开正浓的水仙,香气馥郁如潺潺流水流淌在凌乱不堪的房间里,白色的裙边,黄色的底纹,如同舞娘的荷叶裙错落有致,在微风的吹拂下摇曳身姿。
  
  他捧着水仙花,踏着吱呀吱呀哼吟的破旧木梯,站在了她的旁边。女孩放下了水壶,深深地吸了一口气,然后转过身子,顺着香气摸索着走来。陡然间,看见她没有焦距的双眼如同遗落在白昼下的夜明珠毫无神采,他不禁怵然,原来她什么都看不见。小心翼翼的托着玻璃瓶,搁在了屋子的角落处。望着屋顶上蔓延的绿意,顿觉无处安身,满园****在他看来不过荒芜一片,而她却听见了一片姹紫嫣红。
  
  他拾掇起被自己扔在一旁许久不曾弹奏的吉他,卡农的旋律在破晓的晨曦中悠扬浮动,穿越过一泻千里的阳光的碎片,缓缓掀起了她素白的衣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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